*十八岁的电影s和十九岁的电影k,在他们的公路旅行途中跨越千禧年的那一夜
他们一路飞驰,一直开到荒无人烟的郊野才敢在路旁停下车。
“呼——”Skipper长吁一气,下了车倚在车门边上,抬头看眼满天繁星,再扭头看着刚从车里钻出来的Kowalski,“千钧一发九死一生啊,老兄,你说是吧!”
“是啊。”Kowalski瞅了他一眼,打开手电筒,将地图铺展在车前盖上勾画起路线来。
Skipper看着手表,惋惜道:“再有十几分钟就到2000年了,我们只能在这种荒郊野外庆祝咯。”
“嗯哼……”Kowalski一瞬间想到了他的同事们,他们肯定在赌场通宵达旦地载歌载舞呢。
Skipper俯过身去拿走了手电筒,Kowalski举着空手刚疑惑地抬起头,就被手电筒的强光闪了一脸。
“嘿!”他不满地抱怨了一声。
“不,瞧瞧你,你一定很兴奋是吧?”然而Skipper非但没有移开手电筒,反而屈起一只脚爬上车前盖,靠过去仔细观察Kowalski的面部表情,“瞧瞧你的脸,红得跟刚和猫王经历初夜的少女一样!”他跳回地上关掉了手电筒,笑嘻嘻地冲Kowalski说:“出发前我就知道你好这一口,我就是知道,我知道才让你上车的!”
Kowalski不置可否,默默地按揉被闪得难受的双眼。他得承认自己确实,如Skipper所说的,“异常地”感到兴奋。一般人经历了这种生死关头应该跪在地上大呼神灵保佑,心惊胆战好几个月甚至一辈子,他的知识是这么告诉他的。而对于他这样的,在危急之际反而想要开怀大笑的家伙,他的知识里确实也有一个定义。
疯子。
就如他当初给Skipper打的标签。
Skipper探身进车内翻找起来:“嘿,虽然美利坚的合法饮酒年龄是二十一岁,但老天看在我们差点没过二十就殒命的份上……”他出来后,手上所持赫然是一瓶红酒,另一只手上则是两只玻璃杯。
“基督之血。”Skipper低声道,握着红酒在胸前划了个顺序错误的十字。
他轻轻一跃坐到车前盖上,咬着瓶塞用力一拽、吐到一边,翘起腿往杯子里倒酒。
“坐啊,Kowalski。”
Kowalski看着深邃的夜空,看着那些曾被城市的霓虹灯掩去的星光,白色的光点缀在瀚蓝的苍穹之中。听到呼唤的他低下头,正好对上一双明亮的蓝色眼眸里同样闪耀的星图。
Kowalski坐在车前盖的另一边,接过一杯酒。他摇晃几下酒杯,刚放到嘴边立刻被Skipper制止。
“嗨,慢着!”Skipper扯着Kowalski的手将酒洒光,飞洒的几滴溅在Kowalski的裤腿上,“你不觉得这样太无聊了吗?”
“你指什么?”Kowalski的视线跟随着Skipper的动作,“老电影式的沉默对酒不合你心意?”
“所以你也懂的。”Skipper点点头。
“说吧,你想怎样。”Kowalski放下酒杯。
Kowalski有个猜测,但他没有立刻说出来。他看着Skipper从兜里掏出瑞士军刀,往食指上划开一道口子,将几滴血滴进了红酒里,然后刀递到了自己面前。
Kowalski接过军刀,看着刀刃上残留的一丝血迹,瞥了眼一旁满脸期待的Skipper,也在自己的食指上划了口。
他们的血在淳红的液体中,在基督承载人罪的血泪中回荡。Skipper重新给他俩倒了酒,两人举杯祝词。
“To our lives, to the Christ saves the millennium.”
“To our future, to the road times over the millennium.”
酒杯相碰,但他们却没有立刻饮下,他们对视了一眼,不约而同地伸出举杯的手,臂弯相扣着饮下交融的血。
在公路的两方尽头,皆是为了新世纪到来而欢呼的人们。